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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觉得我没气度，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许白璐微微笑一笑，淡淡看向了霍亭迟。
女人眼里早已回归的波澜不惊，让霍亭迟逐渐沸腾的心，一瞬间便冷却下来。
他喉结动了动，嘴角动了动，很缓慢的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
“我是欠你一个道歉。”
霍亭迟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嘴巴里有种说不出苦涩的味道。
许白璐仍旧轻轻重复道：“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不为别的，因为我们的过去，是我曾经最珍视也最珍贵的东西。”
“我想，要将一段过去彻底放下，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另外，我也不希望那些过去因为一个不明不白的结果，变得让人连回忆都觉得痛苦。”
“……”
许白璐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午后慵懒的云朵，经过眼底，爬过心上。
霍亭迟很喜欢听许白璐说话，温温柔柔，总是有种直入心底的暖。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那种亲切和放心。
只是可惜，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望。
可是他再也不能重复的留在过去。
这种伤心，伤的进入骨髓，反而觉得平静。
“是我对不起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霍亭迟心中的情绪翻涌，可该说的话还是要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带了些微笑。
他暗暗佩服自己，已经将客气疏离，男人的面子，演绎到了极处。
“弥补就不用了。”许白璐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
这是许白璐最想得到的答案，也是霍亭迟最应该给的交代。
霍亭迟顿了顿，“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许白璐淡声却坚定，“我不相信你和我当初的感情会掺杂水分，你绝不会因为任何随便的理由离开我。你会不告而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再次见到你，你和安宁姐在一起的时候，我承认我心里极度的怨恨你，可我还是觉得你有苦衷，与其凭借我曾经认识的你去揣测你的想法，倒不如直接问你，给自己一个痛快。”
许白璐的话中肯又坦诚。
但是她的话，却像是一道逾越不去的枷锁，提醒着霍亭迟，不要再做任何的痴心妄想。
许白璐见霍亭迟的脸色越渐难看，以为自己是逼得太紧，“你放心，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纠缠你，我只想给自己的过去一个答案。如果你实在不想……”
“安宁……曾经的孩子，是因为我的过失，才失去的。”
许白璐的话没说完，霍亭迟已经闷声答道。
男人的头低垂着，说话的声音没有太大波澜，但却能听得出，男人内心的煎熬。
许白璐想到了也没想到。
得到答案的瞬间，心情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霍亭迟确实没有因为别人，动摇他们的感情。
他就像是她一直认识的他一样，那么的有责任心，总是默默承担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这些年，许白璐总是不经意间就会想起霍亭迟，她甚至很多个夜晚猜想着他离开的原因，彻夜失眠，她做的梦里，霍亭迟告诉她的理由，大概有一百来个版本。
每一个版本，她都要追问许多许多，包括每一个细节。因为她不甘心，也想不通。
可忽然间，在得到答案的这一刻，许白璐什么也不想问了。
赫安宁的孩子是如何失去，和霍亭迟有什么样的瓜葛，霍亭迟又是怎么想的。
结果已经很明确，追溯过程也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她竟没有一丝好奇的动力。
霍亭迟无疑有他自己的原则，这一切的做法，也很符合这个原则。
但自从他的原则凌驾在他们的感情之上后，他们的过去，未来，都便成了一场美梦。
美梦做过了，也就该醒了。
即便有所遗憾和失落，但却并不后悔。
许白璐很庆幸自己今天和霍亭迟吃了这样一顿饭。
她大概从今往后，都可以睡个好觉，也不会再在感情的问题上过多的苛责自己，圈禁自己。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