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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比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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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明珠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几年。

    刚及笄没多久,她随娘亲去福临寺祈福(实际上是求姻缘),可只是睡了一觉,她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死了。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串佛珠里。

    这还是娘亲添了香油后,大师亲自开了光的。

    惊死个人!

    佛珠那是辟邪的,她一个鬼,竟然被困在佛珠里。

    所谓的大师开光果然是假的吧?

    她娘应该急死了。

    她困在佛珠里,不知为何却又被供奉在佛祖跟前,虽不能离开,却能听到和尚和香客们说话的声音。

    她听到和尚说娘和她已经走了。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死了吗?

    没多久,徐明珠所在的佛珠就被封入一个匣子里,她在黑暗中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直到不久前,佛珠子才又重新被拿出来,戴在了万老夫人手上。

    后来她欣喜地发现,她能够出来了,但不能离佛珠太远。

    她跟着万老夫人回到成国公府。

    她想回自己家看看,可没办法,这位老夫人似乎不爱出门,她只能在国公府里闲逛。

    直到,万老夫人又把它送给了这个奇怪的孩子。

    徐明珠被一道力量拉拽着,回到了小床前。

    她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个话都说不全的孩子。

    是她把自己拽回来的!

    好像挺神通广大的样子。

    不知道她能不能让自己离开佛珠。

    徐明珠想问问,却见小丫头一骨碌躺下去,眼睛一闭。

    她急着问清楚,扑上前去,一个不注意碰到娃儿,又差点被电散架。

    等到她缓过来再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说话没声音了。

    徐明珠瞪着瞬间睡得香甜的小孩儿,靠近又靠近不了,跑也跑不掉。

    气得她在这小屋子里上蹿下跳。

    是真正意义上的上蹿下跳。

    她脚尖一点,能蹿出屋顶去,落下来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都扎进了地里,只留下个脑袋在外头。

    早晨,金色的阳光追随着打开的门,调皮地跑了进来。

    徐明珠的脑袋忽然被一双靴子踩了一下。

    郁景呈今日不用去书院,爹娘都出门去了,妹妹便交给他带。

    酒儿听到声音,一骨碌从小床上爬起来,养得肉乎乎的带着小指窝的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来人,伸出小手:“哥哥~~抱!”

    郁景呈被妹妹的模样可爱到,心里软塌塌的。

    “酒儿乖乖的,哥哥给你穿衣裳。”他没有喊丫鬟进来,而是自己拿着小衣服,仔仔细细地给她穿好。

    看着她睡得乱蓬蓬的短短的头发,又拿来梳子,轻手轻脚地给她梳顺了,还拿了两条漂亮的缀着两颗小珍珠的红丝带,绑了两个小揪揪。

    “哥哥~~镜镜。”酒儿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铜镜。

    郁景呈一脸好笑,这么小就懂得臭美了。

    正当他伸手要去拿铜镜的时候,忽然,镜子里闪过了一抹模糊纤细的身影,仿佛是个女子。

    郁景呈一惊。

    转头看了看身后,只有妹妹睁着滚圆的眼睛瞧着他。

    难道是他眼花了?

    这个铜镜是小八从二伯母的库房里翻出来送给酒儿的,小小一柄,酒儿拿着正好。

    酒儿接过铜镜,脑袋左转转右瞧瞧,偷偷看哥哥有没有把她的小揪揪绑歪。

    看到镜子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头上两边各一个小揪揪,端端正正的,还绑着缀了小珍珠的红丝带。

    这时,一张美丽但有些青白的脸出现在铜镜里。

    酒儿抬手对着虚空抓了抓,拍了拍小镜子,而后将镜子塞在娘亲特意给她做的荷包里。

    郁景呈抱着酒儿出门了。

    河边,垂柳,不知名的野花,踏春的游人,构成了欢乐的踏春图。

    开了春,梁聘芳和郁星白又赶往北境,按说春日正是休养生息之际,不知道北边为何动作频频,两人又顺带着把刚满十二岁的老五郁淳睿也带走了。

    临走前,酒儿偷偷将自己画的鬼画符给三人一人塞了一张,还剩下一小叠,给了大哥:“伯伯的,二哥的......”

    反正有备无患。

    大哥走了,爹娘有事忙去了,酒儿更粘着哥哥了。

    要是哥哥不带她出门,她就得一整天都窝在屋里。

    郁景呈是和郁瑾和、郁淳颂一块儿带酒儿出来的,同行的还有郁淳颂的跟屁虫武天赐。

    这会儿他们仨都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郁景呈在河边走了一会儿,就去找三人。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河堤边杵着几个人,郁淳颂他们也在那里,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萧晟萧恪萧欢三兄妹。

    一群男孩子凑一块儿好像在比谁打的水漂远。

    萧欢撅着嘴站在边上,满脸的不高兴,眼中还有委屈的小泪花。

    自从来了丰都,娘亲变得很忙,都不常陪她了,每天不是赴这个宴就是赴那个宴。

    哥哥们每天跟人家比来比去的,比读书,比骑马,比投壶......还比妹妹!

    他们在用石子打水漂,她也拿了一颗。

    咕咚。

    一下没入水里。

    萧恪很捧场:“妹妹真棒,再来一个!”

    郁淳颂:“这有什么,我妹妹还不到一岁,也会扔石子,扔得比她还远。”

    就丢一颗石子儿,当谁不会呢。

    萧欢眼睛一红,想哭,从来都是人家夸她的。

    萧恪赶紧哄,一直都是这样,爹娘都舍不得妹妹哭,她一哭,全家都要哄。

    郁淳颂眼皮一翻:“我妹妹就不爱哭!”

    “我妹妹长得漂亮!”娘亲说,漂亮的女孩子娇气,要哄。

    郁淳颂看了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像只红眼兔子的萧欢,指着不远处被郁景呈抱着的酒儿:“瞧,我妹妹比你妹妹漂亮,她爱笑不爱哭。”

    萧欢看了一眼那粉雕玉琢跟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她窝在哥哥怀里咯咯笑着。

    她眼泪飞飞,跑了。

    河岸边,一个四十来岁面容普通的妇人和一名包着头巾的老妇在人群中穿梭着。

    没有。

    竟然没有。

    为什么没有?

    妇人的眼神很沉,阿妡已经离开香骨寨许久了。

    她最后留下的踪迹,在丰都。

    “这里都是年轻未婚的姑娘,夫人,会不会阿妡她......”

    妇人的手腕陡然烫了一下。

    她抬手,上面有幽蓝的光芒一闪而没。

    妇人抬起头,四下一顾。

    那里,有一个少年抱着个娃娃,还有个三四岁的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女孩哭着跑走了。

    妇人的目光只是在少年身上扫过去,就落在了那个哭着跑了的漂亮小女孩身上。

    “走,跟上去。”